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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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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婆子:“這……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,村子裏的老人們都說,上幾輩子的事兒了,我們這兒有個大戶,做什麽生意的不怎麽樣,和別人打擂臺的時候,用了什麽邪法,拿自己的親生子做咒,丟下油鍋給炸了。據說那次給他賭贏了,賺了挺多錢,後來就搬走了,留下個瘋瘋癲癲的小妾每天抱著被炸成幹屍的兒子哭。”

妺女氣得捏著扶手就站了起來:“喪盡天良的狗東西。”

方婆子:“村子裏的人都說,那根本就不是那大戶的兒子,鐵定是那小妾與人私通生的,否則誰能把自己的骨肉丟到油鍋裏炸呀。”

公冶寂無點評道:“這是大巫的術術,一定是要親子的血脈,才能助他贏得頭籌,這就相當於是獻祭了自己的兒子的命脈和運道,增長了自己的緣法。這種法子陰毒至極,但是若是遇上八字硬的人,有些是能抵擋許多年的。等到那人年邁了擋不住了,便會遭到反噬。”

點評完畢,妺女指了指方婆子:“你繼續說,那小妾和那被炸了的孩子最後如何了?”

方婆子:“村子裏的老人說,那小妾最後失蹤了,那陣子鬧瘟疫,死了不少人,路過個老道說是那母子的冤魂作祟,最後竟然被他給找到了那具嬰屍,他們把那嬰兒的屍體供奉在道觀裏,村子裏的瘟疫就消停了。

但是從那以後,村子裏的男人就很少活過三十的了。我爹也是二十幾歲的時候死的,死之前怕自己沒棺材本,才把我賣給了別人。”

妺女又黯然了,公冶寂無察覺到了妺女的異樣,笑著說道:“鶴齡,你和昕武帶方媽媽下去看腿吧,這邊我們清楚了。”

妺女擡眼望了望天香,天香很識趣的從袖袋裏掏出個荷包,笑盈盈的塞到方媽媽手裏:“這點子心意就給嬤嬤打酒吃去了。”

方婆子嘴角裂到了耳朵根:“多謝夫人多謝先生。”

人都走了以後,屋子裏就剩下夫妻二人,公冶寂無握著妺女的手,發現她手心全是冷汗:“怎麽這樣涼?”

妺女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:“女子這一生,多有不易,活著的時候無父無母,死了倒是多了個做主的把屍骨稱斤給賣了。哼~你瞧瞧那婆子,這輩子的甜竟然是從家裏逃出來才開始的。如果她沒逃出來,估摸著這輩子又嫁做人婦生兒育女,重蹈覆轍。”

公冶寂無走到妺女跟前,蹲在她面前,仰著頭看著妺女,握著她的手說:“你如果想為了她們做些什麽,我都支持你。”

妺女苦澀的心得到了一絲甜,她捧起公冶寂無的臉,看著他的眼睛,仿佛他又變成了一百多年前那清澈的少年。

公冶寂無納悶道:“你在想什麽?”

妺女:“晚上,我們去那高康村看看吧。”

公冶寂無:“好。”

晚上,夫妻兩餵飽了孩子,正巧遇上宣和帶著兒女來找無言玩兒,就把無言丟給宣和的女兒,徽娘似乎從小就只對無言發散母性光輝,特別喜歡這個小肉團子。

和宣和說了一聲晚上要出門,宣和也只道一句萬事小心。

夫妻兩跟著鶴齡和昕武去到了高康村。

高康村離京都還是有一段距離的,遠遠的還沒湊近,就感覺著那村子上空漂浮著一股怨氣。旁人無法察覺,但是修道之人一眼便知。

鶴齡:“師父師娘,前頭便是了,我們兩人當日來就覺得不對勁,以為有什麽妖物作祟,下去一看才知道,是座陰陽城。”

四人潛下雲頭,那村子裏到了晚上也點著燈,來來往往的人群好不熱鬧。

公冶寂無拉著妺女問鶴齡:“之前你們來也是這麽多鬼物穿行嗎?”

鶴齡:“不是的,之前我們清明前後來,鬼物要比現在多一倍,此時已經算少了。你們看,來往中有不少遠近的妖與怪,這鬼市倒是一直都挺熱鬧的。”

妺女看著來來往往浮動的鬼影,倒是和人間的集市無甚差別,賣夜宵的,煮湯圓的,一旁邊還有賣豬肉的。

妺女:“他們是看不見我們,還是無視我們?”

公冶寂無又看了眼往來的鬼影:“說不好,按理說是人鬼殊途,可是我們身上有仙氣,他們應該能感受到才對。”

妺女被公冶寂無拉著,妺女看著來來往往的陰魂犯了難:“為何那何霜的魂魄會找不到?難道和這詛咒有關?”

公冶寂無:“我想,這個鎮子的根,應該在那座道觀裏,會不會有人用那陰屍的怨氣養了亡人的陰魂,導致這些陰魂不能去投胎,只能借宿在這村裏。”

妺女:“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麽?”

公冶寂無嘴角勾了勾:“妖道而已,還能是什麽?鶴齡,帶我們去那道觀看看。”

鶴齡和昕武前頭帶路,四人在漆黑的夜色裏來到了山邊的一座道觀前。鶴齡和昕武手裏提燈,妺女夜晚也能看清,公冶寂無則帶上了夜視鏡,可憐鶴齡和昕武哀嘆,自己這眼神實在是不好,看了看師傅戴的那眼鏡,兩人暗暗發誓,回到衡陽宗也得去配一副眼鏡。

還沒等四人走近,道觀裏的狗就叫了起來,妺女不耐煩的撇撇嘴:“雖然暴躁很不好,可是我現在真想殺兩個人。”

暴躁的妺女走上前,一腳就踹開了大門。原本四個人的計劃是飛到院子中看一看那具嬰屍,現在好了,妺女被幾聲犬吠給激怒了。

就聽到門被妺女踢開的聲音,幾只狗叫得更歡了。妺女一擡手,幾只狗就乖乖的往後退閉了嘴。

公冶寂無此時的掌門威儀當然無存,跟在妺女身後勸道:“你別動怒,小心氣壞了身子。”

道觀很小,也就一進院子,裏面的人聽著聲兒就亮了燈穿著衣服就出來了。

手裏拿著家夥什,面向比較兇惡,也不像修道之人。

“什麽人敢闖我萬福觀!”為首的看樣子是個大師兄之類的門徒,妺女下巴一擡正準備發作,公冶寂無擋在她面前:“叫你們觀主出來。”

公冶寂無本身就長得高,經過百餘年的歷練,此時氣勢逼人怒目圓瞪,倒是和那金剛有幾分相似。

小道童舉起白刃就要砍,昕武娘一腳就踹飛了一個。昕武娘叉腰罵著:“我師祖說的話沒聽見嗎?一個一個都是聾了不成?”

那為首的人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小師弟,口吐鮮血在地上打滾,心道一聲好潑辣的悍婦,擡刀就想要過去廝殺,身後傳來一聲老者的咳嗽:“孔華,休得無禮,還不退下。”

來人是個頭發花白吊梢眼長胡須的老道,披著法衣頭發亂糟糟的,個子不高顯得有些駝背,手裏拿著根拐杖。

“幾位為何半夜到我這觀中生事?所謂何事啊?”他倒是先委屈上了,妺女翻了個白眼。

“這高康村夜行百鬼陰陽雙鎮,你敢說,不是你所為?”妺女用下巴和她說著。

老道笑了:“這位夫人可有證據證明是貧道所為。貧道坐鎮高康村快百年,鎮了那嬰靈邪祟,無人不感激,怎麽到了你嘴裏,我就百般不好了?”

妺女還想說什麽,就看公冶寂無攔住她,公冶寂無手打萬福:“吾乃長澤山公冶寂無,路過此處見怨氣沖天,查問一番見你這道觀卻是源頭,敢問道長,是何緣故?”

長澤山衡陽宗的名頭還是能唬住人的,那老道面色變了又變,把百年前那對母子的事說了一遍,公冶寂無又問:“那母親的究竟是失蹤了還是身故了?道長當年是如何找到的那嬰屍?”

兩個問題問到了盲點,妺女在後面心裏是佩服的,妺女脾氣暴躁,這許多年來已經改了不少,可是還是比不過公冶寂無有耐心的。

老道呵呵一笑說道:“那女子早就死了,貧道將她下葬就葬在離此不遠三十裏處的山坳裏,至於這嬰屍,是貧道在那女子懷裏發現的,想來是她死前仍舊抱著自己的孩子不肯松手。”

公冶寂無笑道:“還請道長帶我等去見一見那嬰屍。”

此話一出,老道面色大變,方才還是笑模樣,此時卻兇相畢露。還未等他說什麽,公冶寂無從掌心祭出一只紙錢豹,那豹子見風長大,從公冶寂無掌心落下,正是公冶寂無的坐騎——銀絲雪豹。

一眾人看到那只豹子都嚇得退了幾步,公冶寂無繼續笑著說:“我這狗兒憋得久了,要出來散散步,就請道長帶我去祭拜一下那嬰兒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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